I SEEK YOU
她叫聆,剛來這裡時的室友。
對於她的他,我的印象只有一個QQ企鵝的頭像,跟一個可笑的叫做“CC”的名字。
聆說,高中同學,在國内是沒覺得怎樣,出了國後才……當然每當回國都會去北京,因爲他在那裏讀大學。其它時間,每天都在Q上聊。
我想起北京的陽兒對我說,再在網上聊下去,我們都快成網友了,真不想失去這種真實的感覺。
朋友跟網友有何不同呢。朋友,可以面對面的,在彼此滾熱的空氣中甚至顧左右而言他。而網友,我想象著聆對著冰冷的PC敲下:我、愛、你。
終于有一天,我因爲什麽敲開她的房門,竟看到她雙頰兩道淺淺的流水,在朦朧的黑暗中PC的反射下發出刺眼的光芒。
我回到房間,在Q中給她傳:怎麽了。
許久,我接到回應:
我們分手了。
我詢問原因。雖然我知道相戀的原因千姿百態,而分手,只是因爲無法在一起。
她說,他對自己沒有信心。
之後,也許我打了好多話不過都不記得。記憶中的下一個鏡頭就是:第二天,聆病了。她來紐西蘭兩年多第一次生病。
她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沒有任何機會。
她說,只有你關心我。
她說,瓶子,抱抱我好麽。
我微笑著,伸開雙臂輕擁她。她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把臉藏在我的視線之外,卻絲毫遮擋不住她的脆弱。我聽到她在我耳後輕聲的嗚咽。
不過很快,她鬆開手笑著對我說:你好瘦啊。笑得很開心。
我已經胖很多了。我也還她一個開心的笑。
故事應該就此結束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幾天後,我發現她的簡介從“我的世界雨不停”愕然變成了“呵,雨過天晴了”。
聆還神秘地對我眨著眼,說多虧雨過天晴了,不然我還不知會怎樣呢。
我就怔在那裏,想著曾對她說的什麽分隔兩地的人最終分開是很無奈也很正常之類的云云覺得很是尷尬。
這也許是結局吧。和最初一樣,只不過多了點波折。
殊不知,這只是一個機會讓我靜觀李煜的“剪不斷、理還亂”。
大概是幾週以後吧,我要下去做飯時在昏暗的樓梯旁看到她下樓。一改往日的便裝:深紅的格子裙,黑色的緊身夾克,和一張落寞的臉。
“你今天很漂亮。”
“……謝謝。
……徹底結束了。”她淒然一笑,走下樓。
我隨後下去,她對我說,這次是我提出來的。完完全全的結束。沒有任何餘地。
我覺得此時,我剩下的只有微笑,衣服是一起買的吧?
她低頭看看拉鏈上的那個搖搖晃晃的QQ公企鵝。騰訊QQ的情侶裝一向很可愛,而我一直沒有機會穿上它們。
你怎麽知道。不過現在既然失去那個意義了,就隨便穿著吧。
“我借你一張碟,”我遞給她《月亮·太陽》。“強力推薦第二首歌。”
那天晚上,她的房間一直回響著“因爲對你有愛就不能成爲朋友”的千回百折的嗚咽。
翌日。我去她房間,音像很大聲的放著那張碟。她在地上晃來晃去,神情是……怎麽講呢,我覺得可以用“光彩照人”來形容。
看著開著的電腦,我知道她在幹嗎。還是在同一時間等待著那個人的上線。
張宇應該是以一臉壞笑的表情反復唱著“你應該大聲說拜拜”。聆揮著手腕:“拜拜”。
噹-噹-噹-
聆奔到電腦前,邊把音樂調小點聲邊焦急地說,完了他上線了怎麽辦呢!
“照常説話唄,無論怎樣不都是個好朋友麽。”
突然感覺自己在自相矛盾。
其實我想對她說:I SEEKYOU,I SEEK YOU, 上線的他究竟是什麽?就像衣服上的企鵝失去了意義,然而和你分手的到底是那個憨態可掬的頭像還是背後那顆操縱它的心呢?
那邊首先傳來MESSAGE,“HI,美女!”
聆邊說邊打:H、I、帥、哥。
然後她衝著PC笑著,笑得怪異,怪異得如釋重負。
可是我分明聞到在空氣中彌漫的那種刺鼻的苦澀。
她轉過頭,微笑著抵擋著眼中的淚水:“不好意思,我想和他聊天。”我尷尬得笑著聳聳肩,識趣地退出去。
這時張宇在唱:
你又何必單戀一枝單戀一枝單戀一枝單戀一枝單戀一枝單戀一枝花。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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